聯想的靈魂人物謝幕，正值壯年的聯想還在繼續前行。沒了柳傳志的聯想，能否不忘初心、傳志未來？未來聯想會走向何方？

文|董枳君

75歲的柳傳志和他的“聯想時代”謝幕了。

2019年12月18日，聯想控股發布公告稱，聯想控股董事長、執行董事、聯想集團創始人柳傳志卸任公司董事長及執行董事，聯想控股執行董事、高級副總裁、首席財務官寧旻接任董事長，公司高級副總裁李蓬出任首席執行官（CEO），自2019年12月31日結束后生效。

“聯想是時代的產物。是中國波瀾壯闊的改革開放使我們未曾虛度光陰，有機會成為創業者，有機會把聯想從十幾個‘書呆子’發展成人才輩出的現代企業，并通過實踐為社會切實做一點事情。”柳傳志在公告中如是說。

作為聯想控股的子公司，聯想集團的董事長兼CEO依然是楊元慶。

作為改革開放第一代企業家，75歲的“IT教父”柳傳志無疑是聯想的魂，主宰了“前聯想時代”。即使謝幕卸任，聯想依舊鐫刻著他的烙印。

1984年，柳傳志在中科院一間20平方米的傳達室創辦聯想的時候，也許并沒有想到有一天它會成為一艘巨輪。35年后，聯想已成為世界級巨頭品牌。

然而，聯想時常處于輿論漩渦，從“技工貿”與“貿工技”之爭，到與華為的“5G投票風波”，一次次將它推向風口浪尖。

聯想的靈魂人物謝幕，正值壯年的聯想還在繼續前行。沒了柳傳志的聯想，能否不忘初心、“傳志”未來？未來聯想會走向何方？

激蕩35年

柳傳志曾經不止一次地表達過：我是個凡人，自己很幸運，也很幸福，這輩子很值。確實，40歲創業，35年間，太多風浪和險灘擺在他的面前。

1944年，柳傳志出生于江蘇鎮江。

1984年，伴隨改革開放，時年40歲的柳傳志，響應中國科學院“科技產業化”號召，走上創業之路。利用中國科學院計算技術研究所提供的20萬元人民幣啟動資金，柳傳志等11名科研人員在一間不到20平方米的傳達室內創立了最初的聯想。

1986年，柳傳志任北京聯想總經理，1989年升為總裁。

1988年，柳傳志來到香港，通過貿易積累資金，了解海外市場。隨后成立香港聯想，柳傳志成為香港聯想主席。進而形成技術、生產、銷售一體化的PC機主板制造業。

1990年，聯想開始走上自主品牌之路，并與IBM、戴爾、惠普等國際巨頭展開競爭。同年，聯想自有品牌微機在德國漢諾威電子技術交易會上取得成功，最終獲國家認可，取得PC生產許可證。同年，“聯想”牌微機終于在國內市場推出。

1994年2月，聯想在香港聯交所上市，股票代碼0992.HK。

1996年，聯想率先發動了PC價格戰，戰勝了所有競爭對手，獲得了中國PC冠軍并一直保持。

1997年，北京聯想與香港聯想合并，柳傳志出任聯想集團主席。

2000年是柳傳志和聯想的一道分水嶺。柳傳志卸任聯想集團CEO。

2001年，柳傳志將自有品牌電腦業務和IT分銷、服務業務拆分為“聯想集團”和“神州數碼”，并分別交給了楊元慶和郭為。聯想的發展歷史，自此進入新篇章。

聯想成功分拆后，柳傳志啟動又一次重大戰略布局，帶領聯想控股邁進多元化投資的新征程。

2001年，郭為率領神州數碼赴香港獨立上市。2005-2006財年，神州數碼的營收達到198.65億港元，而在分拆時“老聯想”的制造業務營收約為198億元。

2001年，朱立南率領一群制造業出身的聯想人投身風險投資，創建聯想投資（后更名為君聯資本），成為聯想控股進入投資領域的先頭部隊。

2002年，柳傳志任聯想控股公司總裁。

2003年，弘毅投資成立，聯想控股在投資領域又開辟一片新戰場—私募股權投資（PE）。

2004年，聯想集團將英文名稱由“Legend”改為更適合全球市場的“Lenovo”，開啟國際化。

同年，聯想集團12.5億美元并購IBM全球PC業務。這一被稱為“蛇吞象”的并購在業內引起極大轟動，從此，“聯想”躋身世界舞臺。

2005年，柳傳志卸任聯想集團董事長，由楊元慶接任。直到2009年，遭遇金融危機，并購IBM出現的問題集中爆發。柳傳志復出擔任聯想集團董事局主席，聯想集團在第二年就實現了業績逆轉。

2011年底，聯想戰局穩定，柳傳志再次功成身退，將工作重心回歸到聯想控股。柳傳志再次卸任聯想集團董事局主席一職，把帥印再度交給楊元慶。

2014年，聯想集團又先后完成了對摩托羅拉移動業務和IBM x86服務器業務的收購。而隨著智能化時代的到來，聯想也再次完成戰略轉型，并正在逐步推進“智能+”戰略的落地。

2015年6月，聯想控股上市，股票代碼3396.HK。數據顯示，2018年，聯想控股收入3589億元，資產規模5583億元，旗下擁有20余家成員企業。

從1984年到2019年，35年間，那家在傳達室里草創的公司，已經成為多元化投資控股公司；傳達室里的創業精神，卻從未因時間而磨滅。

“柳傳志沒有辜負時代，聯想35年的成長路，崎嶇坎坷，但改革創新不斷。不論是并購IBM，還是成立投資公司，都是他審時度勢進行多元化布局的關鍵一步。”商業領導力實踐觀察者、管理專家畢波表示。

股權改革破與立

聯想走過的這35年歷程，在世界技術革命與中國體制變化的雙重風險中，能在每一個決定企業生死的關口做出正確的選擇，不斷發展壯大，與柳傳志的幾次戰略選擇息息相關。

柳傳志職業生涯打贏了很多仗，但最重要的莫過于聯想的民營化過程。

HR專家、戰略咨詢顧問張大志指出，回顧中國的民營企業史，BAT誕生于1999年，那是中國互聯網初起之時，是在“多種經濟成分共同發展”的背景下迎接WTO與信息革命。而聯想的初起，則可以更往前推進10年，1984年，11名科技人員創辦了聯想。那是一個中國市場制度更為不確定、充滿風險的洪荒時代。

“中國的市場化改革道路并不容易。”畢波指出，最早聯想控股是中科院持有，但柳傳志是幸運的，首先作為創業團隊，歷經曲折，從中科院手里拿到了部分股權。后續，在2009年， 中國泛海控股集團有限公司以27.55億元價格獲得中科院對聯想控股29%股權轉讓，聯想控股從國企控股變成了民企。

但至今，透過股權穿透，聯想控股最大股東仍為中科院，持股36%。

1992年，柳傳志向中科院提出了聯想員工享有35%股權的請求。聯想傳承的成功首先取決于股權改革的成功。早年柳傳志甚至認為，“2001年，聯想員工獲得35%的股權解決了公司的新老交替。”

柳傳志曾在2015年出席“中國企業領袖年會”時談及“拐大彎”：“聯想積極應對不確定性采取的辦法是‘拐大彎’，未來有可能往哪個方向走提前要把彎慢慢地拐過去。這和開車一樣，拐死彎是要摔的，所以要提前動作。我們認為拐大彎的實質是把重要緊急的事化解為重要不緊急的事，這句話是對企業家、企業一把手說的，我們要做重要的事，但是經常會被緊急的事纏身。如果拐大彎提前做應對，事情變成重要而不緊急，相對應對會比較從容，這是我的體會。”

畢波強調，在35年的企業經營史中，柳傳志努力在企業的基礎層面，建立支撐企業可持續發展的根基。著力推動企業的機制體制建設，包括股權制度，管理規律總結乃至企業文化的打造，這對企業界的示范效應意義深遠。

柳傳志還摸索出著名的管理三要素：搭班子、定戰略、帶隊伍。其中，“搭班子”排在“定戰略”之前，要先找到一批擁有共同價值觀的人，基于這批人制定最能發揮他們長處的戰略。“搭班子”是“定戰略”和“帶隊伍”的先決條件，領導班子通過“定戰略”正確決策，通過“帶隊伍”有力執行，以保證企業的穩健發展。

應對外資攻與守

1994年外資PC大舉進入中國，聯想遭遇困境，數年內與戴爾、康柏、IBM等交戰，這期間柳傳志決心殊死一戰以捍衛國有品牌，進行了企業內部的大力改革，并提出了著名的“龜兔理論”（當外資還在與總部溝通的路上，本土企業“烏龜”已經沖過去了），1997年聯想電腦市場占有率升至第一位。這是民族品牌勝出的一個標志。

聯想收購IBM的PC業務之后，市場情況正在轉變，個人消費產品逐漸成為市場主流，而IBM PC只有Thinkpad這個主要面向單位客戶的商用PC品牌。所以聯想必須要調整戰略，開發面向個人客戶的產品。不過，這一調整需要大量的投資，僅IT系統的調整三年內就要投入7億美元，這勢必會影響到公司的利潤表現。于是，楊元慶與當時的聯想集團CEO阿梅里奧發生了“碰撞”。

原本巨大的文化差異就給并購之后的整合帶來了諸多難題，中美管理層的不睦更讓聯想的應變能力銳減，再加上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聯想陷入了空前的危機。2009年2月，聯想公布的2008年最后一季度財報錄得9700萬美元的虧損。2009年5月，聯想集團的2008/2009財年業績凈虧損更是達到了2.26億美元。這也是自1997年以來聯想集團首次出現全年虧損。

此時，柳傳志不得不再次出山。柳傳志幫助回歸CEO職務的楊元慶重新建立了一套班子，中國高管和外國高管各占一半，并且制定了高管的激勵制度。

管理咨詢顧問張大志指出，對聯想而言，并購IBM，為其開辟了新的發展空間；對中國企業來說，其成功的國際化之路，為中國企業走出去樹立信心，并積累了諸多寶貴經驗。

“對于聯想集團來說，現在確實已經越過一座又一座的山頭，我們回過頭看，原來我們越過的只是丘陵，我們在前面才是山峰，元慶一定能夠越過這個山峰。”柳傳志在2011年卸任聯想集團董事會主席告別時說道。

“救火隊員”進與退

柳傳志曾多次提及退休。60歲時他將權力移交給楊元慶和郭為，第一次從一線退居幕后，65歲復出扭轉聯想集團危機，67歲再次退隱幕后，隨后在聯想控股IPO前夕，他也曾公開表達一個小小的心愿：希望在聯想控股上市平穩期后退休。

三年又三年，柳傳志的愿望終于成真。創業35載，他是滿懷激情的大將，又是關鍵時刻的“救火隊員”。

2005年，聯想集團收購IBM在全球的PC業務。同年，柳傳志首次卸任，把聯想集團董事長職位交給了楊元慶，自己退居幕后。

2009年，受美國次貸危機影響，聯想出現大幅虧損，柳傳志火線復出，9月重新出任聯想集團集團董事長，楊元慶任CEO。“柳楊配”下聯想集團實現扭虧。

2011年11月2日，聯想集團宣布柳傳志卸任董事會主席，擔任聯想集團名譽董事長。此后，在古稀之年，柳傳志又推動了聯想控股上市。

2012年，這一年，聯想超越惠普，成為全球第一大PC廠商，也成為第一家登上這一寶座的非美國企業。6月18日，聯想控股宣布：柳傳志辭去聯想控股總裁職務，朱立南任聯想控股總裁；柳傳志繼續擔任公司董事長，執行委員會主席。

2018年，對于聯想來說無疑是一個坎。

品牌危機下，作為聯想金字招牌的柳傳志再度“出山”。此前有傳言稱，在3GPP舉辦的有關5G標準表決會議上，聯想集團針對5G標準的Polar短碼方案投票（該方案由中國企業主導）做出了棄權，即聯想帶著收購的摩托羅拉一起站隊了高通，而沒有支持中國企業華為，最終導致華為以微弱劣勢輸了。

2018年5月16日，已經長期淡出公眾視野中的聯想控股董事長柳傳志，與聯想集團董事長兼CEO楊元慶、聯想控股總裁朱立南發表了聯名信《行動起來，誓死打贏聯想榮譽保衛戰！》，回擊了越傳越兇的謠言。

面對洶洶輿情，已經74歲高齡的柳傳志高調出面，親自發聲。“寫信的時候，我心潮翻滾，難以平復。”“有人把賣國賊的帽子扣在聯想集團頭上，這不但是要砸了我們全體聯想人的飯碗，而且要我們終身蒙羞受辱。”柳傳志激動地說道。

一次次的“退休”，一次次的“復出”，皆因捍衛聯想出征。“聯想高于一切”，一旦觸碰到可能危及聯想存亡或聲譽的事情，柳傳志半步不讓。

從PC到投資的多元戰略

事實上，聯想發展的同時也布局著投資領域。

2001年，朱立南率領一群制造業出身的聯想人投身風險投資，創建聯想投資，成為聯想控股進入投資領域的先頭部隊。2003年，弘毅投資成立，意味著聯想控股在投資領域開辟了私募股權投資（PE）的業務。2008年，聯想之星開啟，如今是“天使投資+深度孵化”的模式。2012年，聯想投資正式更名為君聯資本。

隨后，在柳傳志的推動下，聯想控股于2015年赴港股上市。

“大概就是從這時柳傳志也開始認真準備聯想控股的企業傳承和接班人問題。”畢波指出。

作為一家投資控股公司，聯想控股自身不直接開展實際業務運營，而是通過戰略投資涉足IT、金融服務、創新消費與服務、農業與食品、先進制造與服務行業，并進行了大量的天使投資、風險投資等財務投資業務。到目前為止，聯想旗下最重要的五家子公司分別是聯想集團、神州數碼、君聯資本、弘毅投資，以及融科智地。

據半年報顯示，2019年上半年，聯想控股戰略投資的收入為1789.86億元，同比增長15%。其中IT業務為大頭，收入為1639.98億元，同比增長14%，占戰略投資收入的91.63%。該項IT業務的開展依托于附屬公司聯想集團，截至2019年上半年，聯想控股持有聯想集團29.1%的股權。

聯想控股板塊收入第二收入來源是金融服務，2019年上半年營業收入為43.42億元，相較于2018年上半年同比增長119%。該項業務的展開通過4家附屬公司及3家聯營公司。其中附屬公司分別為盧森堡國際銀行、正奇金融、君創租賃、考拉科技，聯營公司分別為拉卡拉支付、漢口銀行、聯保集團。金融服務業務收入的大增主要為合并盧森堡國際銀行，貢獻收入21.26億元。

在先進制造與專業服務上，聯想控股業務的開展包括兩家附屬公司聯泓集團、增益供應鏈，一家聯營公司東航物流。該項業務2019年上半年的營業收入為27.26億元，同比降低13%，此外，東航物流向證監會提交了IPO申請，于6月28日獲得受理，目前仍在排隊。

聯想控股的另一大板塊財務投資方面，包括天使投資、風險投資、私募股權投資及其他類別的投資，除通過投資平臺進行投資外，聯想控股還直接在一、二級市場進行直接財務投資，以及持有寫字樓為投資物業，2019年上半年，整個財務投資板塊貢獻營業收入3.25億元，同比增長7%。

如今，聯想控股總市值超過400億元，總資產超過5500億元。

值得注意的是，雖然柳傳志卸任聯想控股董事長，但據天眼查顯示，柳傳志仍為13家公司擔任法定代表人，在6家公司擔任股東，在9家公司擔任高管。

《商學院》記者通過天眼查看到，柳傳志直接持股聯想控股5.34%，另外柳傳志還分別持有聯想控股的投資實體北京聯持會拾伍管理咨詢中心（有限合伙）和北京聯持志同管理咨詢有限責任公司72.14%和20%的股份，為這兩個公司的最大股東。

另外，聯想控股管理資金22支，公開投資了包括神州租車、東方航空、樂視汽車等。另外，還有幾十項未公開投資，其中包括拉卡拉、天涯社區等。

繼任者組合背后的戰略調整

柳傳志的隱退，同樣是兩代人的交接班時刻。聯想控股公告顯示，57歲的朱立南也卸任聯想控股總裁。50歲的寧旻接任董事長，掌管聯想控股。之前，寧旻任聯想控股高級副總裁兼首席財務官。

聯想控股從“柳傳志+朱立南”組合變為了“寧旻+李蓬”組合，更年輕化、更國際化的“寧李組合”正式接棒，成為聯想控股新的管理核心。

1991年從中國人民大學畢業后，寧旻加入聯想，一路見證了聯想的各個發展階段。

2012年，寧旻開始擔任聯想控股高級副總裁兼執行委員會成員，執行委員會也是聯想控股的最高管理機構。

2014年，寧旻擔任聯想控股高級副總裁，此后長期擔任公司執委會成員和首席財務官，全面負責公司的財務與資金管理、風控與審計，以及資本市場的工作。

2015年，寧旻被任命為聯席公司秘書。此外，寧旻不僅僅是負責財務工作的CFO，還是聯想控股雙輪驅動戰略中財務投資板塊的負責人。自2015年聯想控股上市以來，寧旻負責的財務投資板塊表現得柳傳志好評。

《商學院》記者了解到，該板塊的資產配置總額從2015年中期的447.62億元最高增至705.85億元。即使在市場波動的2018、2019年，財務投資板塊的資產配置總額也都保持在600億元以上。

與寧旻類似的是，新CEO李蓬此前也很少在媒體曝光。

2003年李蓬加入聯想控股，2015年起擔任高級副總裁及執委會成員。聯想控股董事會對其評價為：具有國際化背景的優秀高級管理人才，踐行聯想文化，具有高度的承諾感和創新力。

此外，李蓬是聯想控股雙輪驅動中戰略投資板塊的負責人。作為戰略投資板塊的負責人，李蓬最為外界所知的案例是主導實施了對于盧森堡國際銀行（BIL）的并購，夯實了戰投板塊的金融服務業務。

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柳傳志的繼任者不是早已掌管聯想集團的楊元慶，確實也令人驚訝。

“從此次任命來看，未來聯想的戰略布局應該會有所調整。眾所周知，這兩年，聯想的硬件制造領域業績并不理想，對聯想整體營收造成較大沖擊，但聯想的體量畢竟在那，其市場份額短期內不會有太大起伏，所以聯想或者會借品牌優勢做更多元化的布局。”張大志分析稱。

“聯想控股新的繼任者所要面對的，除了要繼續推動公司的業務發展與布局外，在資本市場方面亦要有所突破，尤其是推動聯想控股回歸A股的事項，是繼任者要面臨的重大課題。”海豚智庫、戰略分析師李成東表示。

楊元慶和聯想智能硬件出路何在？

PC硬件起家的聯想雖然已經變為一家多元化控股集團。但是，智能硬件依然是聯想的核心所在，關乎未來。

目前聯想控股是聯想集團的母公司，柳傳志及聯想職工持股會的持股高達30.8%，是聯想控股第一大股東，中科院占29%股權，居第二位。聯想集團作為聯想的基因所在，自然被抱以厚望。12月16日，聯想集團董事長兼CEO楊元慶發布內部信表示，盡管全球各地充滿不確定因素，但聯想在2019年依然取得了強勁業績。智能設備業務（IDG）方面，個人電腦與智能設備和移動業務都表現出色，利潤水平均獲提升，個人電腦穩居全球冠軍。

“從財務數字看，聯想的業績還不錯。PC時代雖然高潮已過，但是依靠自然的更新換代，低利潤的蛋糕還是有的。”畢波稱。

運營商世界網總編輯康釗表示，在移動互聯網時代，個人電腦的光環早已被智能手機、平板電腦和可穿戴設備等新興設備所取代。網友們對于華為、小米、OPPO、vivo推出的新品討論不休，但個人電腦的新品發布，很難激起太大的水花。不唯聯想，戴爾、惠普等國外PC品牌的聲量也遠不如當初。有人說，聯想已經成為了一家“沒有粉絲的公司”，這道出了當下PC廠商共同的窘境。

2019年10月，全球三家知名數據分析機構IDC、Gartner與Canalys先后發布了2019第三季度全球PC出貨量的報告。報告顯示，第三季度全球PC出貨量同比增長，聯想蟬聯本季度出貨量第一位，市場份額達到近1/4。

“但如果從聯想自身業務構成來看，聯想集團的業績高度依賴硬件業務。聯想集團公布截至2019年9月30日的19/20財年第二財季業績顯示，智能設備集團整體營收占總營收的90%。這其中，PC又占據了最主要的部分。而作為母公司的聯想控股，雖然在戰略投資上有不少成功的嘗試，但這些成果在體量上與做IT的聯想集團比起來，依然不成比例。”康釗表示。

楊元慶在信中稱，2018年9月成立的云網融合事業部（CNBU）正在攜手各大電信運營商，優化聯想5G產品與端到端的NFV網絡功能虛擬化解決方案。

雖然楊元慶在信中稱，要優化5G產品，但聯想在5G方面的薄弱卻也是不爭的事實。有不少網友評價稱“聯想是完美地錯過了移動互聯網的所有關鍵環節，現下只剩‘表面風光’。”

聯想在最近發布了聯想Z6 Pro 5G版，被戲謔為最便宜的5G手機。

《商學院》記者注意到，其在聯想手機天貓旗艦店的月成交量是22臺。在京東平臺目前的評論曬單只有100多個，而同級別同價位的手機評論和曬單均過萬。

聯想在5G手機乃至5G相關業務方面的窘境可見一斑。

楊元慶曾公開表示，出色的成績是對未來最好的投資。但這樣的業績確實難以服眾。

柳傳志退休后，“貿工技”變成“貿工投”是否是聯想的未來？不可否認的是，聯想的“中年危機”來得猛烈，要想走出來，需要繼任者的高瞻遠矚和執行能力。

產業報國是柳傳志給聯想提的目標，未來的聯想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做一家值得信賴并受人尊重的全球化企業任重而道遠。